第94章 荒唐人 心疼男人,就会谈婚论嫁,会生……(第2/3页)
玉霖去争,他张药去莫名其妙地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想来,张药也很荒唐。
“你怎么了?”见玉霖迟迟未动,张药开口问了一句。
玉霖沉默须臾,忽看着张药笑了笑,“我觉得你好荒唐。”
“哪里荒唐?”
“你不痛吗?”
玉霖看着张药的伤口,“我觉得好痛。去年刑部对我用刑的时候,我是又哭又叫,一点体面都没有给自己留。我不信你是铁人,一点知觉都没有。”
“你是你,我是我。”
张药说着单手拉拢衣襟,朝玉霖走近了半步,再道:“你没有罪,你哭叫能得老天垂怜。我不一样。我若哭叫,当狗放屁,天地不容。”
他说完这番把自己戳了透穿的狠话,人也与玉霖插肩而过,随后大步走向皮场庙的大门,抬臂一把推开了门板。
玉霖身后的灯盏顿时全部被吹灭,火盆里的火将玉霖和神像的影子舞如鬼魅。
她还在想那句:“我若哭叫,当狗放屁,天地不容。”
耳边却再度传来张药的声音:“玉霖我信你。”
玉霖抬起头,但见门前的张药也正望向她。
“放心,你后面还要用我,我不会在这个地方,把血流干。”
玉霖苦笑了一声:“你这样说我可能会心疼你。”
张药却道:“我知道这是骗我的。”
玉霖无言以对。
“但无所谓。”
张药的声音平和了下来,听起来甚至有些温柔。
“回家吧玉霖。我等你来教我,如何让世人知道,当今天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次日,天子入了文渊阁,在阁中召见赵汉元。
这一日的天阴得很厉害,地上返潮,连石砖上都渗除了水珠子,天上却吹不起一丝风,梁京各处都闷得厉害,文渊阁内自不必提,门户虽已大开,仍闷得人喘不上气。杜灵若当值伺候,他一向比旁人灵性,见奉明帝身上不痛快,便借奉茶近身劝道:“要不,把陛下养的那只雀儿给挂到廊下头,陛下好久没有亲自赏它米粒子了。”
奉明帝笑道:“你倒乖觉,你照你说的行。”
说完转向赵汉元,“赵阁老也跟朕去廊下站一站?”
赵汉元忙道:“是,老臣侍奉陛下。”
二人说着就往文渊阁外面走,奉明帝随口问了一句:“河明身上的伤好了吗?”
赵汉元应道:“陛下赏他的教训,他记得深。”
奉明帝笑了一声:“说这些。朕是问他,他伤好了没。”
赵汉元跟在奉明帝身后,点头道:“倒是好很多了,只是还出不得门,待他能行走,老臣定带他来给陛下磕头。”
奉明帝摆手道:“算了。朕也后悔,对河明下手重了些。”
他说着,抬头朝天上望去,语气怅然:“想朕和湖灵没得小福之前,湖灵最疼的就是你那个儿子,连他的名字,也是湖灵亲自取的。湖灵、河明,看看,她是把那孩子当自家子弟看待。说来,也是她做宗妇的大忌,但她也顾不上了。”
赵汉元道:“陛下宽仁。”
奉明帝笑道:“河明也不枉费她的苦心,是个做刑名官的料子。公正、细致,也敢为不平事开口。这是好的,朕也喜欢。可他就是对朕的事,总是不上心。”
“是啊……”
赵汉元摇头道:“是还得教。”
奉明帝挑眉:“他都什么年纪了,还教?”
君臣二人说完这番话,倒是都笑了。
奉明帝在廊下站定,杜灵若也挂来了雀鸟,又捧上一把御田米,奉明帝接过,顺手分了半把给赵汉元,笑道:“其实你我君臣,就得这样分甘,才得长久。不至于让湖灵在天难安。”
赵汉元连声说:“是。”
奉明帝又道:“等春闱的事了结,还叫河明回刑部去。”
正说话间,杨照月忽在廊下朝杜灵若招手,杜灵若侧身看时,见镇抚司的李寒舟也来了,忙近前对奉明帝道:“陛下,镇抚司来人了。”
奉明帝正用米粒逗雀儿,也不看下面,只随口说道:“张药进来回话了?朕正要听他回话。”
杜灵若犹豫了一下,小心回道:“不是张指挥使,是李千户。”
奉明帝这才低头扫了廊下的人一眼,李寒舟忙在下面跪了磕头。
奉明帝把米粒递给杜灵若,招手示意李寒舟近前,问道:“怎么回事?”
李寒舟犹豫赵汉元在场,不知道如何回话,奉明帝已有些不耐烦,冷道:“回话。”
李寒舟这才道:“是,回陛下,昨日指挥使率我等在韩渐宅中将其拘拿,不想在其宅门前被一身分不明的人劫走……”
“混账!”
奉明帝呵道:“他张药是畏罪不敢来朕面前回话,就指派你进来?简直是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