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2/3页)
楚锦然隐约察觉到了二人之间的异常,却什么也没说,继续雕刻着昨日未完成的木雕。
少顷,梁誉动身折回驻军府,楚锦然将他送出小院,又返回厅内小坐片刻,便决议去私塾授课。
楚常欢劝说道:“爹,您身子还未痊愈,今日的课,依旧让儿子代劳罢。”
楚锦然笑道:“不嫌他们吵闹?”
楚常欢摇了摇头。
楚锦然又问:“不觉得授课乏味?”
楚常欢再度摇头。
楚锦然脸上的笑意渐渐退散,不禁回想起从前,他的儿子也似那群孩童天真烂漫,尽管目不识丁,可心却是鲜活的。
哪像现在……
“爹?”见父亲神色黯然,楚常欢忧心道,“您怎么了?”
楚锦然回神,又笑了笑,说道:“没事,爹没事。你去学堂罢,午间我让厨子做你爱吃的蒜泥白肉。”
楚常欢含笑道:“谢谢爹。”
雪已停歇,但道路积雪严重,几乎没过了脚踝。小镇不及州府,有街道司的官吏专职清扫积雪,这般荒僻的地方,下多久的雪,便要蒙多久的白。
他踩着软蓬蓬的新雪行至私塾,昨日还在学堂上嬉笑打闹的稚童们,此刻已端坐桌前,见他到来,纷纷起身,毕恭毕敬地道了一声“先生好”。
今日的授课远比昨日来得顺利,这群年幼的学子虽然敬重楚锦然,但对眼前这位年轻温和的夫子也颇为喜爱。中午下学时,有孩子小跑过来,怯生生地道:“学生斗胆,敢问先生名讳。”
楚常欢愣了愣,含笑道:“清泽。”
堂下立刻响起一阵“清泽先生”的称呼,楚常欢微微一笑,旋即与孩子们辞别,回到家吃上了他最爱的蒜泥白肉。
后来这几天时间里,也是由他代父授课,但由于数日不曾行过房事,同心草积久成瘾,令他逐渐变得恍惚呆愣,浑浑噩噩。
好在楚锦然旧疾已愈,无需他日日往私塾跑。
连天的放晴,皋兰县的积雪也逐渐消融,不复此前那般严寒。
这日晌午,楚常欢陪晚晚在暖厅内玩耍,忽闻小童来报,道是那个长得很凶的王爷又来了,楚常欢道:“你去告诉王爷,就说我不在,让他回去罢。”
小童嘟哝道:“可是他已经进来了……”
话甫落,门口闪出一道颀长的身影,楚常欢佯装没有看见,继续用木雕的雄鹰逗孩子发笑。
梁誉迈步入内,轻轻合上门扉,朝摇篮走近。
见楚常欢无动于衷,梁誉道:“今日见了本王,为何不行礼?”
楚常欢当即起身,正欲拱手,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了。
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似一阵清风,掠过躁动不安的灵魂。
楚常欢身子微僵,呼吸莫名潮热,掌心抵在那面硬朗结实的胸膛上,用尽全力推了一把,但是未果。
梁誉亦不说话,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面色沉凝,难辨喜怒。
倏然,摇篮里的孩子哼唧了两声,楚常欢这才寻得机会从他怀里挣脱,俯身抱起孩子,温声哄了哄:“晚晚乖,爹爹这就带你去找乳娘。”
他把孩子送到乳娘手里,转身折回自己的寝室,锁上了门拴。
多日未得甘霖,涸泽而枯。
楚常欢紧靠房门,气息急促,骨软筋麻。
自打身子被巫药养熟后,他就变得格外放-浪了,每回情动,就迫不及待地渴望被人疼爱。
哪怕现在孤身一人,也免不了如此。
方才仅被梁誉搂了那么一下,整个人就已神魂早荡。
此刻的他,俨然不能再出去见人了。
楚常欢脚步虚浮地来到床前,急匆匆放下帐幔,缓身躺进褥间,解了束腰,兀自消乏。
然此举无异于扬汤止沸、隔靴搔痒,他在寝室里玩了许久仍不得趣,直到手腕泛酸、指骨作疼时才肯罢休。
他理好衣裤,净了手,待缓和过来后适才前往暖厅。
眼下已是午正,楚锦然打私塾归来,正与梁誉品茗闲谈。
大抵是碍于梁誉的异姓王身份,抑或看在他此前从死牢里救过楚常欢一命、乃至是晚晚生父的份儿上,楚锦然对他并无太多的芥蒂,两人一面吃着热茶一面谈及河西的战事,见楚常欢到来,也没停下话头。
用过午膳,乳娘带着孩子回屋休憩,楚锦然和梁誉依旧在探讨兰州的战事。
楚常欢心不在焉地坐在旁侧,一个字也没听进,半晌后起身请辞:“爹、王爷,我有些乏了,恕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