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有病治病(第3/4页)

分析师普遍认为,嘉达新管理层通过以上一系列举措,充分展现兼顾短期盈利与长远发展的战略眼光。这家老牌家族企业正焕发新生,其价值重估之路刚刚开启。

不仅面子光鲜,里子也照顾周全。

那家航运科技公司,其实是何劭嘉还在CEO位子上的时候主导的重点项目。

叶行主动提议投钱进去,而且用的又是这么妥帖的方式和理由。何维明自然懂他的意思,对他这份示好十分满意,很快投桃报李,也给了他一点真正的甜头。

老头以董事长的身份,向家族信托基金的管理委员会发起提案,要求增加叶行和叶蕴为受益人。

这原本是一个分走蛋糕的举动,必定会遭到其他受益人的反对。但发生在这个时候,大家都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毕竟叶行真的有在把蛋糕做大。

审核,投票,提案顺利通过,两位叶姓受益人正式加入名册。

事情敲定之后,叶行刻意回避着没去见叶蕴,只接了她一通电话,已经能够想象她是怎样一种欢天喜地的状态。

但话讲到最后,叶蕴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那你的正式任命什么时候下来?”

叶行知道她问的是什么,CEO的任命。

重生女主角想要得到一切,才不辜负自己二十出头未婚先孕,忍辱负重独自抚养他长大受过的所有委屈。他甚至能够想象到了那一天 ,叶蕴跑去何维青坟头上蹦迪,说死鬼你看啊,你不给我的,我照样拿到了,甚至比你能给的更多。

也许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他身为工具人的使命才算完全达成。

但他也知道,哪怕何维明已经给了那么多暗示,自己距离得到正式的任命还差一分投名状。他必须也有一个两个把柄握在何维明手中,才能让老头真正放心。

反正早晚是要交的,他便顺水推舟地做了。

恰逢嘉达的一艘油船在孟加拉国吉大港被扣留,那地方的名声在国际航运界人尽皆知,靠泊的船很容易被挑毛病,如果不交罚款,那就扣船。有些船东权衡之下,干脆弃船不要了,以至于吉大港的拆船行业也举世闻名。

这次也不例外,官方给的理由是“涉嫌违反环保规定”,但背后的意思懂的都懂。

叶行只觉来得正好,依照法务部惯例,支取了一笔“特殊公关预算”。因为是交投名状表忠心,他还特地亲自飞过去一趟。

事情很快解决,他做戏做全套,回到香港,便找了个兼做心理治疗的精神科医生,付5000港元50分钟的咨询费去看病。

他料到何维明一定会知道这件事,由此以为他是个实心秤砣子一样的人,只因为一次灰色交易,心理压力便大到撑不住。可能还会想到何家的“传统”,一代传一代,终于也轮到了他。

但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成为“明船长”眼中最合适的工具人,让老头觉得不妨给他一个CEO的头衔,过渡个几年,再把他送走。

反正一定不会有人知道,他去看医生,其实只是为了陆菲的那句话,有病治病。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每一个举动似乎都有着并不单纯的目的。

当真坐到诊室里,他才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童年,身世,感情,处处都是问题。而且医生是个英国老头,长得像中学里曾经折腾他踢球划船的housemaster。

好在有流程可以走,医生先让他做各种量表。

食欲减退?是的。

失眠?有时。

性欲减退?没有。

思考能力下降,注意力涣散?完全没有。

是否有过结束生命的想法?经常。

或许因为最后一条是最严重也最紧急的,医生就从这一点跟他聊起来,问他哪些时候出现过自杀的冲动,有没有实施,或者具体的计划?

他如实告知,等着医生的宣判,说你没救了,要不要今天就住院?

结果却见医生沉吟,而后道:“这些其实都不能算自杀冲动。”

不算?他意外。

医生给他解释,心理学上有一个概念叫做“侵入性念头”,Intrusive Thoughts,比如站在高处想跳下去,开车的时候想撞向路边。

这其实是大脑对危险的警觉,或者说人对自身安全的一种本能反应,并不一定意味着你真的有自杀的想法或者意图。

关键在于,你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是会去执行它,还是感到恐惧和排斥。

叶行听着,突然想到那个夏天的夜晚,葵芳停车场的平台上,他紧紧抓住陆菲的手。

是的,至少在当时,他一点都不想掉下去。

医生继续说:“很多人都会出现类似的想法,只是不会强烈到成为困扰。你提到工作压力大,很可能就是加剧这种念头的重要背景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