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立后 九月,卫湘终于在京城遍地金叶的……(第2/2页)
卫湘淡笑:“你可以担心她看不明白个中纠葛,却大可不必担心她会宣扬出去。”
容承渊眉宇紧皱,满面狐疑:“你肯定?”
“我肯定。”卫湘笃然点头,遂将云宜私下里与她议论过的事挑了两三件来讲,其中便包括她与皇长子之间装来装去,而皇帝是真喜欢皇长子,云宜为此深感担忧那一件。
容承渊听得咋舌:“小小年纪,她竟明白这个?”
“她再明白不过了。”卫湘苦笑,“最近见恒泽愈发敬重大哥,她也甚是苦恼。私下里跟我说她想劝恒泽但又不敢,因为‘弟弟傻乎乎的’。”
容承渊神情复杂道:“公主虽是姐姐,却只比皇次子早出生一点,这么一看倒像年长几岁。”他意味深长地端详卫湘,“聪慧至此,也不知是像了谁。”
卫湘自知他是在夸她,有意板着脸,捏腔拿调道:“想是像了她的那位教母。一个女儿家,年纪轻轻就凭本事夺了皇位做了一国之君,自是人中翘楚,有勇有谋。”
容承渊噗嗤笑出声来,摇了摇头,拿她没办法。
是以此事在次日傍晚就被卫湘认认真真交待给了云宜,不料云宜连费神去观察都不必,双眸大睁地望着卫湘就说:“不会是老师的。”
卫湘见她这样脱口而出,既意外又不解,将她面对面地揽在膝头问:“为什么呢?”
云宜歪头想了想:“我觉得老师在……嗯……怎么说来着?就是为了不多惹麻烦,不跟哪个有关系的人打交道?”
卫湘说:“你是想说‘避嫌’?”
“对,对!”云宜连连点头,“是避嫌!老师平日里除了讲课,一句话也不肯同我们多说的,下课时就避去厢房喝茶,若我们有事寻他,他必要将门窗都打开,当着宫人们的面才肯说话。”
——若云宜只是说个“避嫌”,尚不足以让卫湘安心。但她说到门窗都要打开这一节,卫湘就明白了这位覃大人的心意。
这是极刻意的举动了,若非有意表明立场,大可不必这么办。
况且他如此避嫌,也说得通。如今宫里的情形很是耐人寻味——长子乃是嫡出、前后由两位皇后教养长大,只是两位皇后现下都去了;次子虽是庶出,但其母多年来几近专宠,又马上也要登上后位,他这庶出也就不是寻常的庶出了。
这样的两位皇子摆在一起,皇帝又正值盛年,日后的江山归属充满变数。朝臣们现下不论赌谁都险得很,姑且不偏不倚地静观其变才是最聪明的。
可若私下里给皇长子出谋划策的不是这位老师……
是什么人,卫湘就需费些力气将人抓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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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日子姑且又恢复了平静,八月里,皇帝赶在册后之前大封六宫,后宫里除了几名晋无可晋的高位嫔妃,余者不论高低都或多或少地晋了位份。
这其中,与卫湘交好的皎婕妤晋至淑仪、怡充华晋至婕妤、莲贵姬晋至充华,韵贵嫔、睦贵嫔各晋了贵姬,玉淑女骊珠则晋了宝林。
和卫湘不大走动的人里,三年前入宫的明姬晋了贵嫔,皇帝也因此终于记起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翻牌子侍了一次寝后又晋了贵姬;诞育三皇子的颖贵嫔倒有些出人意料,她向来也不得宠,这回却从从四品贵嫔一举晋至从二品修容,虽只是九嫔之末,但因九嫔前头的位子个个空着,她便也成了宫里排在前列的高位妃嫔,一时也不好说是不是因为三皇子的缘故。
九月,卫湘终于在京城遍地金叶的日子完成了册礼。亲眼见了册礼仪程,她才知这场册礼比张氏当年的册封隆重得多,和敏贵妃说起这个,敏贵妃只说这才和规矩,张氏当年是从简的。
这让卫湘有些唏嘘,因为张氏出身名门,本该对册后的仪程心中有数,若当年能因此警觉,或许也还有一挽狂澜的机会。可她偏偏一叶障目,最终只得顺着皇帝的意思走进绝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