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模样?(第3/5页)

“你喜欢就行。”他淡声说。

车里又安静下来。

司机依旧把黎可送到小区门口,黎可下车,转身往家走去。

她半途低头看看自己裙子,伸手摸了摸,又哼声,自言自语:“谁寒酸了?这么个性时髦的裙子……耳朵那么灵,没听见别人都夸我漂亮好看?”

贺循带着Lucky回到了家中。

解开导盲犬,让Lucky自己休息,贺循上楼洗澡换衣服,再下楼走进厨房,家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贺循其实并不静止,生活的基本技能他自己能掌握,当然也会简单地给自己做一顿饭。

看不见,很多步骤会用手来替代,比如切菜要用手指抵住,食用油和调味品的用量要用手指去触摸多少,这会导致贺循频繁地洗手,因为他无法忍受手指沾着东西或者灰尘粉末甚至是触碰过未知物品的感觉。

贺循在岛台的水池旁摸到了一个从未出现的东西。

一个圆圈状物品,大小能套进手腕,中间串着几个光滑质感的颗粒,摸起来像花苞,贺循第一感觉是手链,手机的物品识别告诉他这是女人的发绳。

【清新淡绿色丝带和白色铃兰花编织发圈。】

听起来和摸起来是个很漂亮的物品。

毋庸置疑这是谁的东西。

贺循并不知道黎可穿的是什么衣服,也不清楚她头发的颜色,一个人站起在他面前,首先重要的是声音,其次是性格和行为。

只是当贺循把Lucky的晚饭倒在食盆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上次同样倒进Lucky碗里的那筐野山莓。

她跟周婆婆说起的语气清爽开怀又毫无芥蒂,仿佛那天她真的抱着那筐山莓吃得嘴甜如蜜,显得那天的争执如同假象,也衬得他的怒意实在有失风度,同样就是她这种浑然天成的语气,好几次把他蒙混过关地糊弄过去。可她的情绪同样又浅显,开心的时候就是开心,不高兴的时候就是不高兴,似乎毫无掩饰。

这个女人很奇怪。

贺循觉得她像水里一只煮化的茧,只要挑起一根丝线,就能不知不觉又源源不断地抽出丝来,这些透明的蚕丝缠在他的指尖,就像洁癖发作,能轻易引发他的情绪,有时候烦躁,有时候生气,有时候无奈,有时候容忍,有时候……高兴。

贺循并不确定高兴这个词,只是偶尔听着家里的声响,心里模模糊糊会闪过“这样也不错”的念头。

宋慧书过完生日,贺循从临江再回到潞白后,坐在安静冷清的家里,他的确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次。

最后不想了。

一个保姆而已,生活中一件很小的事情,并不需要追根刨底,他想再请她回到白塔坊,这并没有任何问题。

贺循垂眼把发绳放回了原处。

似乎又有蚕丝缠上来,绕着手指,微乎及微有极其明显的存在感,贺循轻轻蹙眉,再次挽起袖子洗手,细致地搓揉指节,用泡沫把刚才触碰物品的痕迹消除,用纸巾擦干水迹的时候才突然醒悟——那应该是她的头发,缠在发绳上,又黏在他打湿的指尖。

他记得,她的头发有股俗气又甜腻的香味。

暑假结束,小欧要开学了。

开学之前,小欧特意多找 Lucky玩了几次,黎可说等以后开学他就不能像现在跟 Lucky疯玩,每个礼拜只能规定时间和次数跟 Lucky见面。

黎可照例要给小欧买新的文具书籍、衣服鞋子,再带着他去淑女那剃个小寸头。

黎可跟淑女说自己换工作了,在白塔坊照顾一位失明的雇主,说是钱多活少离家近,还能照顾小欧,觉得挺不错。

淑女惊讶万分:“你能干这活吗?”

“试试。”黎可说道,“上班嘛,做什么不是做,给钱就行了。”

蛮蛮也知道这事,说黎可工种跨度也太大了,三百六十行都不知道干到第几行了,其实以黎可的脾气和个性,不是能在别人家温吞做保姆的人。

不过雇主给的多,看在钱的份上……蛮蛮和淑女都在打赌,看看黎可能待多久。

黎可悄悄地没说——她之前已经干了好几个月。

把小欧收拾利索,第一天开学,黎可亲自送小欧到白塔小学校门口。

作为一个小学三年级男孩的妈妈,黎可在一群家长中显得过分年轻,她素颜时五官气质能柔和些,显得年龄偏小,化了妆后又嚣张惹眼,更显不出年龄的稳重。

开学第一周,学校有组织新学期活动,小欧只来了白塔坊一次。

Lucky见了小欧,孩子和狗就团团搂在了一起,真像两只小狗一样,热热闹闹地在花园里玩了起来,黎可从窗户里看着他们在花园草地上打滚,想起关春梅每天给小欧洗衣服都要骂骂咧咧,不由得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