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飓风。(第3/4页)

门外,隐隐传来父母的谈话。

风停了,陆挚是回来了。

她大喜,跑到窗户那,把耳朵贴上去。

便听云芹说:“你好黑啊……你看,我也晒成两个色了。”

陆挚低声说:“你黑了,也好看。”

云芹:“你也是。”

陆挚笑说:“阿蔗这几天怎么样?”

云芹:“有点孤独。”

陆挚:“这几日陪你们少,我原想回来后,我们玩个捉迷藏。”

云芹摇摇头:“她现在找人太厉害了。”

陆挚:“下围棋?”

云芹:“这个还可以,还有呢?”

陆挚又说了几种玩法,云芹笑道:“不说了,我看看她醒了没。”

小甘蔗赶紧跑回床上,找被子把自己盖起来。

可是她嘴角却一直翘着,一下就被云芹发现装睡。

云芹忍俊不禁,捏捏她鼻子,说:“做什么美梦呢?”

小甘蔗睁眼。

她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眼珠儿滴溜溜一转,道:“梦到爹爹说娘亲黑了也好看,娘亲也说爹爹好看。”

云芹面颊红了,轻斜陆挚一眼,让他不正经吧。

叫女儿一说,陆挚耳尖也难得攀上粉色。

……

这次飓风,因抢收及时,粮食损失不多,朝廷也下发赈灾银。

有人说陆挚运气好,还得感谢飓风,这要是飓风没来,麻烦多着呢。

陆挚不喜这种说辞,无人盼着天灾来。

他写了一篇六百字的《患说》,因观点鞭辟入里,文字精炼优美,传播很是广泛,彻底摁死那种说辞。

不过,客观来说,他确因飓风,彻底融入建州官场。

云芹也见过建州种种风土人情。

建州和她过去待的地方最大的区别,就是冬日树还是绿的,雪只下在北部山上,城区就算下雪,也是雨夹雪。

但也冷,这种冷和北方的不全一样。

云芹搓搓手,继续写着要寄回家乡、盛京的信。

陆挚凑过来一看,只看她圆润的笔下,一句:冷若往骨里灌凉水。

他说:“正是这种感觉。”

云芹笑道:“听说再南一点,都不下雪了。”

陆挚单手把她的手抓到怀里暖着,说:“对,岭南不下雪。”

云芹要抽出手:“诶,我折个信。”

陆挚:“我来折。”

他张开手指,摁住信纸,将薄薄的信纸,往上一折。

岁月隐匿在一字一纸里,信纸再往下一翻,纸上只一句话:皇帝驾崩。

保兴十八年年末,朝中这场持续多年的立储政斗结束了,老皇帝在临终前,立了九皇子裴颖。

裴颖登基,改元光初。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只看她眼眸明澈,眉宇漂亮,骨相流畅,脖子戴着挂着金甘蔗的红绳。

她小跑到屋内,道:“娘亲娘亲!”

云芹靠在榻上引枕,本是舒服地吃着桔子,听着这“魔音”,赶紧用账本盖住脸。

下一刻,账本被陆蔗掀开,她盯着云芹,撒娇:“娘亲~”

云芹好笑:“说罢,又怎么了?”

陆蔗:“我要一点钱。”

云芹拿了一瓣桔子塞到她嘴里,问:“要做什么?”

陆蔗:“我在路上看到别人的狗有球玩,我也想给五妹买一个。”

五妹是一条白狗,本来脏兮兮的。

云芹在路边捡到它时,因它当时一直发出“呜呜”声,就叫五妹。

它年纪不小,有懂的人说得有十来岁,曾经当过狗王,如今老了,打不过野狗,被欺负得很惨。

云芹就把它养在家里。

狗王有狗王的脾性,平时,它只搭理云芹,陆蔗和卫徽若要和它玩,除非给吃的玩的,它才会理他们。

陆蔗学会“贿赂”,自己零花用完了,就找云芹要钱。

云芹摸摸袖袋,没个碎钱。

她道:“去找你爹拿。”

陆挚有一个小金库,总想着攒钱弄个比宝珍送的还要重的金簪。

云芹若是没钱,就去洗劫一波。

却没想,陆蔗说:“爹爹没钱,每次跟他要零钱,就只给我两个铜钱。”

云芹:“我不信。”

陆蔗:“真的!”

云芹坐正了,说:“那我要是拿到不止两个铜钱,你就抄几篇《诗经》?”

陆蔗:“好啊,娘亲可不能先和爹爹串通。要是就两个铜钱,娘亲也抄几篇《诗经》?”

云芹:“成。”

说干就干,云芹拉着陆蔗,花了一小刻到州府衙署。

这时陆挚在廨宇写述职书。

云芹到的时候,他忙也丢了笔,眼底含笑,只问云芹:“怎么过来了,不嫌冷?”

云芹二话不说,摊开手:“钱。”

陆挚摸摸身上,拿出两个铜钱。

陆蔗本是一喜,却看陆挚继续掏袖袋,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