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削树枝。(第3/3页)

小甘蔗欢呼,扑到陆挚和云芹怀里。

云芹也笑着对小甘蔗道:“你看,我和你说的,你爹就是好说话。”

陆挚:“……”

小甘蔗:“娘亲也好说话啊。”

云芹:“我一般不说话。”

她拿出刚刚两人削的树枝,问:“好阿蔗,你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吗?”

小甘蔗摇摇头。

陆挚:“这个是打人的。”

小甘蔗懵懂:“打谁啊?”

云芹和陆挚笑眯眯看着她。

下一刻,小甘蔗恍然大悟,大叫一声跑了。

……

自然,因为这次小甘蔗认错及时,新削的树枝没派上用场。

云芹把它插。在一只瓶子里,就放在正堂那幅《小鸡炖蘑菇》旁边。

只一根树枝,单调了点,但很有震慑力。

小甘蔗几度想把它偷偷丢掉,都没成功,渐渐的,它成了家中一景。

这一日,那根枝条挂着一个红络子。

枝条旁的《小鸡炖蘑菇》上,多了三只小鸡。

其中一只勾出鸡冠,线条干净利落,却十分细腻,可见此人落笔的沉稳。

这只鸡旁边,临摹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小鸡,眼珠子甚至没对齐。

再旁边点,那小鸡更是只有三笔,十分潦草。

段砚捻着自己下颌胡须,看了片刻,心道,这一家子都该炖了。

初见这幅画,他只觉大约三十两,只是如今入朝许多年,他愈发明白,画中最可贵的是野趣和纯真。

便是旧了一些、破了一些,也是一幅好画。

这可恨的三只鸡。

外头,陆挚掀起帘子进来,笑道:“方才我同云芹在弄梅子酒,劳你等我。”

段砚自己坐下,说:“你家后宅热闹点,前面太安静了。”

陆挚往盆里添炭,说:“是么,我倒是没感觉。”

段砚心道,因为这厮平时只在后宅。

最近陆宅也添了一个人力,是一个四十五岁的老军汉孙伯。

以前他在车行当车夫,因陆家时常要用马车,双方熟络起来,他喜陆家人事儿少,陆家也放心他的人品。

后来,车行行情不好,关闭了。

孙伯没了活计,家里雇他在前面看门,主人出行时,他也当个车把式,一个月两贯钱。

至于后宅,和从前一样,不过,何玉娘和李佩姑还在长林村。

陆挚亲自上手煮茶。

他往茶盏里加水,摇了摇茶盖,就听段砚说:“今年朝中考评大体如何?”

陆挚说:“和往年一样,没人大起大落。”

段砚:“明年我应当会出京。”

陆挚:“去哪?”

段砚思索着,说:“家里的意思,是要我去蒲州……你要不也出京去?”

陆挚揭开茶盖,神色从容,说:“得看今上。”

段砚:“今上,唉。”

段方絮安排段砚外出任职,未尝没有避一避储君之争的意思。

原先衡王得势,连皇帝都倾向衡王。

可是这两年,衡王却屡屡生病,甚至比年过花甲的皇帝还多病。

太医也看不出什么。

甚至坊间传闻,衡王当初在西南着了巫术,撞邪了。

年头,衡王有一回咯血,还是宝珍郡主拿鞭闯进太医院,把院判绑进府里给衡王治病。

别说皇帝,朝中衡王派系也犹豫了——若衡王身子越来越差,他们再尽力,也是白忙活。

因储君未定,朝中人心惶惶。

段砚沉默吃茶,陆挚也不再说话。

安静片刻,两人不说朝中的大事,且说起一些小事,段砚还问了一句:“对了,你侄女嫁的那家,是叫王……”

陆挚:“王竹,今年八月他中了桂榜。”

段砚笑道:“可喜可贺,我原来要问王文青,他最近却脚不沾地。”

陆挚:“也是为年底考评。”

正说着,孙伯带着段砚的长随进屋,两人几乎是小跑着来的,撩起帘子,外头便卷入一阵冷风。

陆挚未开口,段砚不喜,问:“什么是这么慌张?”

长随有些紧张,俯身跟段砚说了句什么。

陆挚缓缓斟茶,就听段砚似是一吓,难以置信道:“真的假的?”

长随点头,低声:“大老爷叫老爷速速回去。”

段砚站起身,他皱着眉,也压低声音,对陆挚说:“衡王爷……薨逝了。”

陆挚注茶水的动作,微微一顿。